吴亦凡事件以极端方式反映了娱乐圈病症

■ 专栏

一些明星的行为违法，固然与自我放逐有关，也与资本围猎和饭圈文化的不良发育深度关联。

吴亦凡被刑拘的消息一出，“熔断”了很多悬念。司法的介入避免了这次丑闻停留在娱乐层面。喧嚣的舆论大潮终会退去，吃瓜的看客也会作鸟兽散，转场到下一个围观现场。

但我们的追问不能跟着“跳闸”。如果我们整天忙着赶场，廉价地消费娱乐新闻，吴亦凡之流可能会“层出不穷”。一个吴亦凡倒下了，还会有多个吴亦凡换个“马甲”涌现出来。

吴亦凡事件不是个案，它以极端的方式反映了娱乐圈的病症。目睹娱乐圈近年之怪现状：偷税、漏税、吸毒、嫖娼、性侵、强奸、代孕、论文造假……不断有各类超出公众想象的明星丑闻爆出，而每一次丑闻的爆出皆会排放污染公共生活的有毒“尾气”。尤其是那些顶流明星的下流表现，僭越法律底线，污染、毒化了社会风气。

吴亦凡被资本塑造也被资本反噬

这次吴亦凡事件提醒娱乐圈该醒一醒了，理应让那些乐于围观、消费娱乐圈丑闻的看客们安静下来，多深究这个极端事件背后的问题：究竟是什么造成了吴亦凡的“顶流”变下流？是什么力量推动演艺明星的道德塌方和行为堕落？

一些明星的行为触碰法律底线，固然与他们本人的防线失守和自我放逐有关，实际上也与资本围猎和饭圈文化的不良发育深度关联。逐利是资本的本性，也是市场语境中人的理性选择。君子爱财，但关键要看：行为者的爱财、生财是不是以正确的方式打开的。

在资本造星的狂欢中，资本塑造“顶流偶像”，再通过“顶流偶像”的个人品牌攫取更多利益。通过砸钱和资源，可以把一个籍籍无名的人迅速推到大众眼前，营造出“火”的虚浮表象。即使是这位外表光鲜的偶像，无口碑、无作品，也能拥有商业价值，频频出现在公众面前。

正因为资本重视“顶流偶像”的回报率，反而对偶像的品格并无多大要求。即使他们出现“负面消息”，也可以靠公关“洗白”。反过来，这又给了资本以信心，变得更加嚣张。

资本是一把双刃剑。吴亦凡即是遭到资本反噬的典型。面对资本的诱惑和围猎，吴亦凡自律防线失守，人性贪欲与资本贪欲烈火烹油，造成了如今的悲剧。

近些年资本在娱乐圈狂欢裸奔，所及之处，捕获了不少猎物。吴亦凡即是一个典型例证。在资本的席卷之下，吴亦凡防线失守，由资本的“捕手”沦为资本的祭品。

不良饭圈生态，对明星粉丝形成互害

演艺明星作为社会公众人物，对其行为的要求本应很高，至少不能违反法律，可现实却并非如此。那些内防虚设的明星，容易在资本诱惑面前利令智昏，迷失方向，突破防线，僭越底线。而被新媒体技术加速的网络社会，快速催熟了饭圈文化。饭圈还没来得及充分发育，就在快进键下狂奔，一路跳级，造成饭圈的夹生和断裂，恶化了饭圈生态。

在不良的饭圈生态中，粉丝个体难以木秀于林，独善其身、劣币之间的交互追逐、交叉感染，不利于良币的生存。当下的饭圈文化有逆向淘汰的趋势，这种趋势若任其下行，后果堪忧。

偶像与粉丝既能相互成就，也会彼此伤害。在不良的饭圈文化生态中，粉丝和偶像会形成恶性循环，造成双重伤害。与那些处在注意力经济食物链上游端的偶像相比，粉丝们是弱势的大多数，即便在互联网语境下，粉丝以复数的名义浮游于饭圈，形成强大的“乌合之力”。

但粉丝们若放弃理性思考和个性权利，只是作为供奉偶像的影子力量，在群体狂欢中放弃独立思考，被偶像牵着鼻子走，那这种粉丝的命运既可怜，也可悲。

因此，健康的粉丝文化离不开粉丝个体的主体性自觉，少不了饭圈的自净、自律和自省。当然，仅靠饭圈的自净、自律、自省还不够，还须有圈外力量的正向介入。目前，饭圈文化处在低位循环状态，还有死结需要打开，这需要外部正向力量的涤荡和清场，需要用清流洗刷浊流，以还饭圈健康的生态。

□李垈（学者）